智慧科技便利又好用,但隱私洩漏危機誰來把關?
「智慧城市」概念在全世界風行草偃,不久前出版的《被科技綁架的智慧城市》率先發出警訊,本文提到機器學習模型根據資料產出的分析結果,其實反映長久的偏見與歧視。在忽視這些因素的情況下,「科技有色眼鏡」提倡的智慧城市,反會造成意外且負面的社會後果。
當今布署在城市中的科技都扮演關鍵角色,足以定義下世紀的社會契約。目前,智慧城市的架構根本稱不上民主:許多技術是建立在蒐集未經查證的個人資料之上,並且使用不透明的演算法,進行攸關人生的決策。
而在決策過程中造成巨大的資訊和權力不對稱,較有利於政府和企業,而不是遭到追蹤和分析的大眾,因此助長了社會的無力感和屈從感。市政府如此熱切地想運用新科技,就須扮演好稱職的「守門員」。
人人都有高速網路成為民主社會必備條件,然而,由於網路訂閱價格居高不下,許多低收入個人和家庭無法負擔穩定寬頻。以底特律為例,有四成居民沒有寬頻網路;紐約市則是有23%的居民面臨相同問題。

2016年,紐約市看似找到解決這種「數位落差」的方法:LinkNYC,透過設置超過7500個網路連線服務亭在全市各處,為市民提供免費Wi-Fi。最令人訝異的,這項服務不花市府一毛錢;事實上,紐約市預估這項計畫可為全市帶來超過5億美元的收入。
這似乎是解決重大問題的慈善方案;但在表象下,LinkNYC潛伏著更危險的現實。
這項計畫的資金從何而來?服務亭的所有者和營運者是Sidewalk Labs,也就是Alphabet(Google母公司)子公司之一,規劃透過蒐集每位使用者的資料來賺取收益。
LinkNYC服務亭配備了可蒐集大量資料的感測器,不只是所在地點和作業系統,還有裝置的MAC位址。Sidewalk Labs宣稱這類資料純粹是「技術資訊」,分類方法符合傳統隱私權標準,關鍵在於是否有「個人可識別資訊」(personally identifiable information),如姓名、地址和社會安全碼等。

一個單一資料點,不太可能會洩漏個人身分或敏感資訊,但數百萬個資料點在蒐集後與現代分析技術結合,就可追蹤人移動模式,並推論其生活種種細節。電腦科學家德蒙鳩斯伊(Yves- Alexandre de Montjoye)分析了兩個資料集,包含超過100萬人的手機地點追蹤和信用卡交易資訊,證實上述現象確實存在。即使兩個資料集都沒有PII,還是可辨識出個人,瞭解這些人的行為。
過去已有例證,1997年,麻州州長韋爾德(William Weld)釋出州政府員工的醫療紀錄做為研究用途,保證是匿名狀態;數天後韋爾德收到一封信件,內容是他本人的醫療紀錄,完全是從釋出的資料中篩選整理而成。這封信來自麻省理工學院研究生斯威尼(Latanya Sweeney),她透過比對匿名醫療紀錄和公開選民名單,並整理同時存在於兩個資料集的資訊(如出生日),最後辨識出韋爾德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