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竹市長選戰近期出現重大變化,代表民眾黨參選的立法委員高虹安,從宣布參選那一刻,迎來的攻擊幾乎沒有間斷。
從論文、公費留學到資策會兼職,每一次高虹安不但能「關關難過關關過」,民調、聲勢還有愈打愈高的跡象,就自家黨主席柯文哲也信心滿滿,評估選情「坐一望二」,認為新竹處於領先狀態,台北則要再努力。
豈料,就在決戰百里侯的日子將至,高虹安連日捲入助理申請公費相關爭議,由於她一時無法做完整交代,公開說明資料又疑點重重,導致質疑聲浪愈燒愈烈,就算原先向外界揭露訊息的國民黨參選人林耕仁,以「回歸市政」為由選擇收手,但這起風波已攪亂了一池春水,勢必成為未來3周攻防焦點。
圖/2022新竹市長台灣民眾黨候選人高虹安。取自臉書「高虹安」。
但近期,高虹高與男友李忠庭的公費助理案爭議,卻讓一片大好局勢出面變數。
首先是高虹安助理,被懷疑違法兼職領取助理費、加班費,接著林耕仁拿出「核彈級」爆料,揭露高虹安辦公室,要求助理回捐薪水。
根據林耕仁提供資料,高虹安多位助理從2020年3月到12月期間,必須「上繳」費用到辦公室帳戶,每次金額從1萬元到7萬4169元不等,經計算,11個月期間公費助理共繳了87萬5861元,金額接近可申請公費助理加班費最高上限的93萬3592元。
而這筆費用的支出,更是啟人疑竇,首先是兩筆8萬元及8萬8000元,支出名目為「給某位英文名J開頭的助理」,根據留存的領據,發現可見原來是高虹安男友領走,另外有些費用支應立委洗頭、買衛生棉、高鐵車票、餐敘,質疑高虹安根本把錢當成自己的小金庫,有違法之虞。
高虹安隨後則解釋,強調該筆帳號是所謂「大水庫」,還將爆料形容成台灣版「水門案」,不過對助理領走16萬多金額狀況外,許多帳目一時無法清楚解釋,都讓她聲勢受到重創。
銘傳大學廣電系主任杜聖聰日前公布的「六都與新竹市長候選人電視新聞聲量統計」則顯示,從10月29日到11月4日,電視聲量第一的參選人,首次由陳時中變成高虹安,但負面新聞高達174則,比陳時中高出4.35倍。未來事件交易所看好度,高虹安也首度被民進黨參選人沈慧虹超車。
過去高虹安宛如擁有「金剛不壞之身」,碰到各種難題都能逢凶化吉,但這次碰到林耕仁指控,卻出現重大危機,不少人認為是幾個因素所致。
首先是多名助理自願將薪資、加班費回捐到辦公室的「公積金」行為有違常理。
根據林耕仁提供資訊指出,有位R助理短短11個月就回捐30餘萬;另外C助理與F助理,分別回捐29萬多、13萬多金額。
目前立院助理薪資,行情約3萬5千元至4萬5千元左右,這做法實在有違常理。
此外身為薪資最高的老闆,高虹安在這期間被發現僅捐了377元,也引人非議。
時代力量立委王婉諭就認為,這當中可能有資料造假、工作與薪資領取不符等問題,立院辦公室的經常費用,多數都是自己帳戶支出,不可能會有助理們「自願」拿出薪水、加班費,做為辦公室日常使用的情形。
這樣的情況,讓她不免聯想起社工界存在許久的「薪資回捐」陋習,雖然高虹安辯稱是助理自願,但這說法不合理到令人存疑,過去在類似勞動事件中,這也是雇主常見辯解模式,除象徵著雇主對於勞動權益的蔑視,更在金錢流向上有很大的法律爭議。
立法委員作為公職人員,若公費助理發生助理回捐薪資及加班費的情事,她認為有可能觸犯相關法令。
圖/台北市長柯文哲(中)、2022新竹市長台灣民眾黨候選人高虹安(右)。取自臉書「高虹安」。
過去在野黨在面臨相關質疑時,很常以「國家機器打壓」來喚起選民同情、深化支持者凝聚力,像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就深諳此道,可本次出面揭露訊息的,卻是國民黨參選人林耕仁,讓民眾黨上下一時之間顯得無所適從。
特別是林耕仁揭露訊息後,黨主席柯文哲在媒體受訪時,用話語刻意暗示背後可能有綠營人士操弄,但林耕仁隨後直球對決,透露吹哨者來自高虹安辦公室內部,也讓焦點難以被轉移。
民眾黨內部人士亦坦言,這次危機比前幾次還大,特別是黨內一開始就定調,用台版「水門案」來做反擊,不過未獲得大家共鳴,況且第一時間用這種方式來回應,等於直接承認爆料資料所言非假。
過去不少民代都曾捲入助理費爭議,台北市無黨議員林穎孟就是其中一人,目前已獲得「不起訴處分」的她,坦言過去司法有罪定讞的案件,都是民代有請助理「上繳」薪水的情況,不管是拿來繳紅白帖或其他用途,只要有「上繳」的動作,是肯定十足十的犯罪。
自己不管是已經不起訴的「人頭男友」,或起訴尚未進入法院審理的「助理偽造文書」及「助理兼職」司法案件,薪水都是全給助理,從沒有一個,是像高虹安被指控的這樣,要「助理上繳薪水」。
但有熟悉立院法規專家認為,目前立委公費包括助理加班費,並沒有清楚規範,《立法院組織法》內只有規定助理人數,對核銷、稽核都沒有完整內容,只要助理宣稱一切自願,是否真的違法還很能說。
如今當事人林耕仁已選擇收手,但距離選戰剩下不到3個禮拜,高虹安助理費爭議,勢必會成為新竹選戰攻防焦點。
日前,林耕仁還特地北上,參加國民黨團立院記者會,對於他急踩剎車,各界眾說紛紜,有人認為他受到黨中央壓力,也有聲音指出,他是怕得罪鴻海創辦人郭台銘。
對此林耕仁則強調,這是自己和選戰幹部、黨部主委討論的結果,目的希望大家回歸市政討論,讓全民知道他們的政策、願景、操守還有能力。
由於這次大轉彎,引來柯文哲揶揄,媒體也在會上詢問他怎麼看這樣的講話。林耕仁聽聞後則反批,柯文哲這個人,本來就很常睜眼說瞎話,接著語帶玄機,強調民眾黨只剩下清廉這塊招牌,如今做錯還不知道悔改,這個社會自有公評;未來是否把爆料資料交給檢調?他說自己會見時機。
事件未爆發前,高虹安被視為下屆新竹市長熱門人選,如今出現重大變數,讓世新大學新聞系兼任客座教授彭懷恩也直言,高虹安本次爭議太大,過去就常常跟學生提到,政治人物最常要注意的就是「發票」「報帳」,妳拿公費去洗頭、吃飯,縱使法律上有辦法過關,也容易落人口實。
現今台灣選戰都打負面選戰,這些內容都會加深選民的反感,讓對手有機可趁。
圖/高虹安近14天內TOP 50關鍵字,都圍繞在資策會兼職、男友擔任公費助理,薪水回繳爭議。取自城市學專題《2022九合一大選,誰來問鼎寶座?》
除了高虹安出問題,近日前高雄市長韓國瑜數度出面力挺林耕仁,也是局勢改變的另一關鍵,畢竟在藍營裡頭,韓粉還是有一定的比例,幾場造勢下來,確實有助國民黨團結。
他認為,原先新竹市應該是高虹安40%、沈慧虹30%、林耕仁20%情勢,如今可能變成各30%,形成三腳督的情勢,一切就很難預測。
圖/透過近7日的網路聲量與好感度(11/02-11/08),可以發現高虹安聲量最高,林耕仁居次,可是兩人的負面聲量也最高。取自城市學專題《2022九合一大選,誰來問鼎寶座?》